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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結核是吸血鬼索命?

美國在20世紀初以前,許多人相信肺結核是家裡有先人或過世成員變成吸血鬼回來索命造成的。尤其是肺結核中後期引發的身體快速消瘦、蒼白和咳血/膿,讓當時的美國人深信是被吸血鬼吸血後的症狀。

所以當時治療肺結核的一種手段就是挖出已故親人的墳墓,找到可能變成吸血鬼的屍體,然後用木樁插入心臟並焚燒。

這樣的迷信真的有人操作嗎?

有的,根據1790年的Yankee Express報導:

Isaac Burton 是佛蒙特州曼徹斯特市一家教堂的執事,他在結婚大約一兩年後妻子Rachel 因肺結核去世。一年多後,伯頓與另一名女子Hulda Powell再婚——18 個月內,Hulda也患上了此病。Burton的朋友和家人「斷定第一個妻子從墳墓里回來,以Hulda的生命之血為食,從而導致她患上疾病。他們確信,如果第一個妻子的內臟被燒成灰燼,Hulda就能痊癒。」

絕望的伯頓同意挖掘出瑞秋的屍體,將她現在腐爛的一些器官燒成灰燼。這些努力沒有奏效;霍達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另外還有1883 年到 1892 年羅德島埃克塞特的Brown一家五口身上。該家族的三名成員——母親Mary Eliza 和兩個女兒Mary Olive和Mercy 都死於肺結核。男主人George T. Brown只剩下兒子Edwin,束手無策下,朋友和鄰居都勸告他,一定是有吸血鬼纏著他的家人,如果他不迅速採取行動,下一個就會輪到Edwin。最終,George同意了,挖出他死去的妻子和女兒的屍體並加以處理。

屍體挖出後,發現其女兒Mercy的屍骨不但沒有腐爛,反而頭髮和指甲比生前還長,群眾認定死後還繼續長肯定她就是吸血鬼,於是刺穿其心臟,並取出肝臟焚燒後把灰燼當作藥物餵給生病的Edwin。可是這種徒勞無功的舉措也沒救回Edwin。

相對地,同時期的中醫對肺結核認識深刻得多。

肺結核在中醫稱之為「肺癆」,最早見於【黃帝內經】(約成書於西漢之前,公元前221年-公元9年),已經記載臨床症狀:「…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氣滿,喘息不便,內痛引肩項,身熱,脫肉破……肩髓內消。」、「…咳,脫形,身熱,脈小以疾。」

東漢張仲景【金匱要略】則記載了治療方法。

同時代的華佗【中藏經.傳屍論】已經認識到肺結核具有傳染性。到了隋代,巢元方著作的【諸病源候論•屍注候】更是載明該病:「死後復易旁人,乃至滅門。」

唐代王燾與孫思邈兩位醫家更是明確認定肺癆是一種「蟲病」。古代中醫將許多現代醫學所謂的「細菌感染性疾病」稱為「蟲病」,因為他們已經認識到有一類人眼看不見的「蟲」會致病也會傳染他人。

例如宋代陳無擇的《三因極一病證方論•勞瘵諸證》就指出:「諸證雖不同,其根多有蟲。」(古代中醫將引起肺結核的『蟲』命名為『瘵蟲』或『癆蟲』)

肺癆一直是歷代中醫的重點項目。姑且不論歷朝歷代的醫家療效如何,但諸多中醫投入身心研究並詳加記錄臨床觀察。

話說同樣19世紀,在前述仍有美國人將肺結核當作是吸血鬼作祟時,如清朝醫家唐容川(1851~1897)【血證論】記載:「…又有癆蟲。居於肺間。齧壞肺臟。金蝕不鳴。喉中癢咳喘熱難已。此為癆瘵難治之證。」

同時期知名醫家如張錫純(1860~1933)也記載了許多肺結核醫案,例如:

「…鹽山範××,年五十餘,素有肺癆,發時咳嗽連連,微兼喘促。仲夏末旬, 喘發甚劇,咳嗽晝夜不止,且嘔血甚多。延醫服藥十餘日,咳嗽嘔血,似 更加劇,憊莫能支。適愚自滄回籍,求為診治,其脈象洪而微數,右部又實而有力,視其舌苔白厚欲黃,問其心中甚熱,大便二三日一行,診畢, 斷曰:此溫病之熱,盤據陽明之府,逼迫胃氣上逆,因並肺氣上逆,所以 咳喘連連,且屢次嘔血也。 ….遂為疏方: 生地(二兩) 生石膏(一兩) 知母(八錢) 甘草(一錢) 廣犀角 (三錢另煎兌服) 三七(二錢細末用水送服) …如 此調養月餘,肺癆亦大見愈。 」

「…鄰村孫××,年三十許,自初夏得喘症。動則作喘,即安居呼吸亦似迫促, 服藥五十餘劑不愈。醫者以為已成肺癆諉為不治。聞愚回籍求為診治,其脈浮而滑,右寸關尤甚,知其風與痰互相膠漆滯塞肺竅也。為開麻杏甘石湯:麻黃三錢、杏仁三錢、生石膏一兩、甘草錢半,煎湯送服苦葶藶子(炒 熟)二錢,一劑而喘定,繼又服利痰潤肺少加表散之劑,數服全愈。 …」

現代肺結核是法定傳染病,一經發現就立即啟動一整套法定程序和西醫治療S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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