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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分析

閒談經濟數字

中國前三季出口年增0.6%

進口年減1.2%

用電量年增加5.6%

聲稱GDP增長 5.2%

美國2023年前三季出口年增1.1%

進口年減4.3%

用電量年減少5.37%

聲稱GDP增加 2%

關於GDP對應國家經濟增長的觀點,我以前已經詳談過,不再重複。簡單說三個重點:

  1. 現代GDP計算方法有幾種,主流概念不外乎:
    C + I + G + (XM)
    私人支出+投資+政府支出+(出口-進口)

    我批評過,此公式內涵「重商主義」的偏見,錯認「出口比進口好」。

    但我也談過,其實統計方法與魔鬼細節事實上讓GDP的絕對數值本身並沒有太多經濟學意義可供討論,例如就有論者認為,中國如果套用美國統計方式,現有GDP要翻倍,因為有太多中國不列入GDP計算項目,但美國是列入的,例如

    可是一者現在似乎沒有更好的國家層面經濟統計方式;再者,GDP統計在長期趨勢上還是有相當參考性。
  2. 同樣照骨科小腿脛骨腓骨X光,根據最近一起會議的美國醫師表示大約$1000美元,而在中國三甲醫院費用約$100人民幣。前者是後者約70倍價格,但在真實經濟活動產出真的有70倍嗎?換言之,稍有經濟邏輯者都會發現,前者存在高比例通貨膨脹與制度費用於其中,並非美國醫生同樣的一次診療活動就真的產出70倍於中國醫生。
    (三年前我所知美國此費用約在$250~400美元之間)

    這也代表美國GDP產出存在多少「澎風」現象?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而對經濟學了解更多一點的人會想到,根據要素平價理論、比較優勢定律等思維,這意味著在國際貿易活動下,兩地價格如果不能趨近,就會反應在「貨幣價格」與「交易數量」二者上。降低整體交易費用有助減輕這樣的動態平衡中可能的死傷,但美國一系列反自由市場的制裁舉措,增加的整體交易費用最後幾乎都必須由美國人民來買單大部分。這樣的論點我也反覆談了好幾年,許多實證研究也支持美國人民的確負擔更重。(例如此篇研究就指出美國進口商負擔了93%的對中貿易戰關稅)
  3. 實際用電量在某些角度是觀察一個國家經濟活動更好的指標,因為電力幾乎是現今社會幾乎所有經濟活動的必須生產要素之一。

    我們可以數據圖看到美國從2000年之後事實電力消費成長是近乎停滯的。同時期中國電力消費卻仍相對高速增長。

此外2020~2022年,美國政府支出佔GDP高達48%、44%、37%,考量美國政府還有很多作帳隱瞞政府開支的壞記錄,我相信前述比例只會更高不會低。

相對中國政府支出佔GDP 2012年以來始終徘徊在15~16%。

簡單總結,我住在北京所觀察到的一般民眾食衣住行價格變化與人潮,看不出來經濟崩潰可能性。反之,我在美國的同學朋友所分享描述,我相當懷疑拜登政府任內的美國經濟數字真實性。姑且不談美國政府是否造假(雖然美國政府此類劣跡罄竹難書),但現在可見的數字,應該是與真實經濟樣貌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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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

中國外長王毅一天內先後與巴勒斯坦外長和以色列外長通話

1. 某些井中兩棲動物不斷自我催眠:全世界都反中,中國在世界上不重要。

自己都沒發現邏輯矛盾:既然不重要全世界幹嘛反它?

而事實是2023年中中國促成伊朗與沙特和解恢復建交,整個斡旋過程甚至雙方式直接派人到北京商談。

現在世界如此重大國際糾紛衝突發生,以巴雙方都與中國通話。

反中?中國不重要?會出現這樣的畫面?

2.所以這些只會蜀犬吠日的井底生物,看到140幾個國家參與中國主辦之一帶一路峰會,就只能無力地發表如歧視性言論「都是不重要的國家啦~」或明顯昧於事實的「一代一路是債務陷阱啦~」又或者是對歷史無知的「都是來要錢的啦~」之類的言論。

好似美國一百年來外交都沒有灑過錢一樣,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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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

從熊繼柏教授醫案三個醫案談起:

(熊繼柏教授受選為國醫大師,為湖南中醫藥大學主任醫師、教授,香港浸會大學榮譽教授)

流行性腦炎:

1967年春季(3~4月间),当时正是“文革”开始的第2年,在石门县农村有“流脑”流行,有个病人周某,男,17岁,在当地医院被确诊为“流脑”。

病人突发高热、恶寒、剧烈头痛、喷射状呕吐、抽搐,几天后昏迷,身发红斑(3块)、像开水烫的红疱,口中频频发出乌鸦一样的“呵、呵”叫声。医院下了“病危”通知,请家属将病人抬回家。刚走出院门,遇当地村民,他们建议找熊医生看看,于是由“革委会”主任找到了正被当作“反动技术权威”而受到批判的我。

诊见病人高热(41℃)、昏迷、手足抽搐不止、角弓反张、双目上翻、口张不合,遍身有多处斑疹,舌黑而干燥,脉数而疾,便处以清瘟败毒饮,用的大剂量,用两张报纸包的药。因其距家太远,就让家属把病人留在医院内,立即煎药服用。由于药量很大,煮药用的是农村煮红薯的大吊锅,生石膏用到半斤(250g),生地黄、玄参等均用至1~2两(50~100g)。处方:生石膏250g,生地黄60g,玄参60g,栀子30g,连翘30g,黄连30g,黄芩30g,知母30g,赤芍20g,牡丹皮20g,淡竹叶15g,钩藤钩30g,羚羊角片30g,犀角片15g,甘草10g。令煎水置冷,半小时喝1碗,频频灌饮,直到天明。

第2天上午病人抽搐止,下午热退,晚间苏醒。病人获救了。

这事在当地引起了轰动,正值“流脑”流行期间的农民们,把大量的“流脑”病人抬到了我的诊室,以致每天要诊治多个“流脑”病人。

当时我只有25岁,至今已40多年了,而这个病人周某仍然健在,算来现在他已经60多岁了。最近,病人的哥哥来看望我,进门便称谢,一再感谢当年的救命之恩。

治高热喘促昏迷20余天的病人(病毒性肺炎,危急病症)

2003年的春天,有一个星期三下午,卫生厅一位领导给我打电话,请我到怀化第一人民医院抢救一个危重病人。在吃晚饭的时候上了火车,到怀化市已经子夜后了,直接到了病 房,他们的院长、主任全在那里等我。

病人是一个青年,大学刚毕业,姓罗,男,24岁。患什么病呢?高烧昏迷20多天,高热持续在40℃~41℃,一摸其身热烫手,病人完全昏迷,呼吸迫促,喉中痰鸣,自汗。身上插了很多管子,第1根管子连接了呼吸机,主任跟我讲,呼吸机只要一拿下来,两分钟就会死人。第2根管子是插在鼻子里的,干嘛呢?吸氧的。第3根呢,鼻子里还有一根管子,鼻饲用的。第4、第5根管子就是在胸部,一个是抽水的,一个是排气的,病人又是胸水,又是气胸。手上插一根管子是输液的,小便一根管子是导尿的,总共7根管子。我说怎么这么严重不往省医院转呢?他们说这种情况太危险,根本无法转送。已经从省里请了六七位教授会诊,诊断是病毒性肺炎。我问病人吐什么痰啊?回答:吐的痰就跟那黄土一样的,有时带血丝。再看舌子,舌红少苔,根部有薄黄腻苔,脉象是促脉。什么是促脉呢?就是数中时止,一呼一吸的一息之中脉跳六七至,并且时而歇止。当时他们中医科的主任和医生都在那儿,我告诉他们,这是促脉,肯定是危险的脉象。按照中医的脉学来说,一息七至就是死脉。

我当时琢磨这个病,主症是高热、昏迷、呼吸衰竭,这三者都是主症。高热,舌红,苔黄,脉促,毫无疑问是热盛。如果此时只用清热法治疗,元气就衰脱了。其舌色深红,前半部无苔,肺阴灼伤了,肺气就会虚脱。如果专去养肺阴,补肺气,那火热不清,热势会更高啊。斟酌起来,这是个虚实夹杂的病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只有把高烧、呼吸衰竭的问题 解决了,才能进一步去治昏迷。昏迷是怎么形成的呢?这个病的病变部位是在两个地方:一个是肺,一个是心。前面我讲过“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肺热太盛,可以逆传心包,影响到心包就影响到心脏,就直接出现昏迷,昏迷是因热盛引起的。舌色深红、灼热,可见昏迷是热蒙心包所致。此时当务之急,既要清肺热,又要救肺气,于是我开了生脉散合三石汤,并且配服安宫牛黄丸。生脉散是干嘛的呢?就是救肺气,救肺阴,不让他发生虚脱。而要治疗热盛,用什么方呢?选了三石汤。三石汤是温病学家吴鞠通治疗暑热弥漫三焦,致使三焦气机受阻的主方,方中有滑石、石膏、寒水石,还有杏仁、通草、金银花、竹茹这样的药。我只取三石,就是滑石、石膏、寒水石,再取一味杏仁,目的是清肺热,宣肺气。

因为医院没有寒水石这种中药,当晚医院的周主任陪我一起,喊开一家大药房的门,拣了药,安宫牛黄丸居然也找到了。把药拿来以后天快亮了,我才睡觉。次日上午吃药,我又到病房看了一次,便赶回长沙上门诊了。服药后的第2天(星期五)下午3点,小周医师来电话告诉我,病人中午就开始退烧,现在是38℃。星期天下午来电话:病人高热完全退下来了,神志也清醒了。

这小罗过了3年以后,跟他的爸爸到门诊上来看我,见面给我鞠个躬,感谢我救了他的命。

治急暴呕血病人(门静脉曲张突发呕血,危急病症)

那是在1987年8月的一个晚上,我在中医学院专家门诊坐诊。大约九点半,快下班的时候,一个姓杨的老头,慌慌张张地冲进门诊部,我正要下班,他抓住我说:“快救命。”我说:“救谁?”他说:“我老婆子在家里呕血,快死了。”当时我还带了两个学生,因为这个病人就住在中医学院附近,我就带着两个学生直奔他家里。我们一进他的家门,就看到这个病人是一个60岁左右的妇人,坐在床上,背后靠个大被子,只见被子上、帐子上、地板上到处都是血。我说:“怎么回事?”他家里有三四个女人,七嘴八舌就讲起来了,她们说今天她们在这儿打麻将,这个老太太只打了一会儿牌,说心里不舒服,让她的老头子冲了一杯红糖水喝,喝了以后,不到一会儿她又说心里不舒服,她又冲了一杯红糖水喝了,就喝了两杯红糖水,又过了一会儿她还说心里不舒服。两个小时之内连喊了几次心里不舒服,她老头还给她冲了一个鸡蛋喝了,喝了三次红糖水,第三次还冲了鸡蛋喝了,可是还喊不舒服。突然,只听 一声“哇”,她还在牌桌上打牌嘛,“哇”的一声,血就喷在那个麻将桌上。那3个女牌友的脸上、身上都是血,对面那个人的脸上血最多,用手一擦,哎呀,“是血”,惊声刚落,第二口血又呕出来了。哇啦哇啦呕,搞慌了,几个人把她扶上床,一边扶上床一边还在呕,所以弄得满床都是血,帐子上被子上都是血。抬到床上以后不能躺下去,一躺就要呕吐,就用一个大被子靠在床上不能动,一动就要呕吐。大家都急慌了神,她的老头子就说,马上找熊老师去。听说我在上门诊,就跑到门诊部来了。询问当时呕血的时间,大概还不到半个小时。我去的时候,病人在床上斜靠着,不能讲话,闭着眼睛,不能动弹。她们说一动就呕吐,就不让她动。我说你立马送医院,这是门静脉曲张的暴呕血。我就把她老头子拉到门外跟他讲,不让病人听到。我说:“病人危在旦夕,必须立即送医院。”他说:“我哪能送医院,我怎么能送,现在病人动都动不得,我根本就不能送。”我说:“附一院没好远,尽快把她抬去。”他说:“抬都抬不得,一抬就呕血。”我想:“那也是啊,再呕两次血不就完了吗?”我说:“有好久没呕了?”他说:“现在应该有十来分钟没有呕了。”现在满屋里到处都是血,被子上是血,帐子上是血,病人自己身上是血,那几个妇人的脸上身上也是血,地板上是血,麻将桌上是血。病人脸色苍白,舌苔黄腻,脉疾数。我说:“这个事情很难办,我只能给你想个办法救个急,如果能救到,能稳定了她不呕血了,你立马送医院。”我还说:“如果救不到也不能怪我,今天晚上反正我给你维持,如果天亮的时候不呕血了,你立马送 医院。”

这是个非常危急的病症,开个什么方呢?开一个张仲景的泻心汤合《千金方》的犀角地黄汤。当时没有犀角,改用水牛角片,用了60g,标准的泻心汤合犀角地黄汤,大黄、黄连、黄芩、水牛角片、生地黄、牡丹皮、白芍,7味药,一味没加,一味没减,只是药量开得特别重,大黄都开了10g。我说你吃一付,吃了看怎么样,就吃一付。我说你明天一定要送医院,这是我当时的交代。第2天没消息,第3天还没消息,过了3天仍然没消息。我问我那个学生:“你打听到那天晚上看的那个病人是什么情况,有消息没有?”答:“没有消息。”我又问门诊部:“那天晚上慌慌张张来喊我的那个病人有消息没有?”他们说没有呀。过了一个星期,那杨老头来了,来干嘛呢?带了他的孙女来找我看病,他孙女感冒发烧,扁桃体肿大。进来的第一句话,“熊教授,我找你,我孙女儿发高烧,你帮我看一下”。我说:“你慢点慢点,我问你,她的奶奶呢?”我问她奶奶,我后面就没加任何术语,意思是她奶奶还在不在世。我只问:“她的奶奶呢?”他说:“她奶奶好了。”我说:“是不是去医院住院了。”他说:“没有啊。”我问:“什么时候好的?”他说:“就吃了一付药就不呕血了,第二天早上我又在这儿抓了一付药,就是那个原方。”我说:“总共吃了几付药啊?”“就吃两付药。”我说:“她奶奶后来怎么样了?”他说:“打牌去了,她退休了天天就是打牌,没事了。”我说:“她还要吃点药呢。”“她又不愿吃药的。”我问她平时喝不喝酒,他说不喝酒。我说她过去患过肝病没有啊,回答 是:“不知道啊,她经常说心里不好,心里不好以后就冲个生鸡蛋,给她冲点红糖水喝一喝,经常这么做的,就那天突然那么大呕血呀!”

这是个什么病呢?如果是西医诊断,就应当是肝硬化的门静脉曲张。但是这个病人平时没有任何症状,她只是心里不舒服,心烦,每次心烦就冲杯红糖水,冲个生鸡蛋,这个病人活得也没事。而且她也没有喝酒的习惯,这个病人以后居然也没吃药,因为她从来不吃药的,这个病人就这么治好了。中医的诊断就应该是呕血,西医的诊断就是门静脉曲张暴出血。这是一个极有生命危险的病症,完完全全是一个急诊,没想到好得这么快。治这个病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半点把握的,因为她在呕血,血脱就会死人呀,可是偏偏又把她救活了,而且她病好之后又照样打牌去了。我动员她,还要吃点药,免得以后再发。哎呀,可她最不喜欢吃药,好了,没事了,这是这个病人的诊疗经过。

1 我在幾篇批判國家地理雜誌為首的歐美媒體污衊「中國人迷信犀牛角壯陽」的批評中說過,歷代中藥典都清楚記載犀牛角「涼血解毒」的功效。

第一和第三個病例,患者脈象數疾就是典型血熱欲脫(脫為中醫一種症狀,接近西醫的休克)甚至血熱妄行(吐血),下犀角算是教科書式的中醫急症救治法。

犀牛角被禁用後,許多臨床老醫師均表示替代的水牛角效果是遠遠不如犀角。

但西方價值觀下,人命,尤其是亞洲人人命,遠不如犀牛重要。

同樣地,西方媒體硬要栽贓中醫迷信犀角壯陽,就算歷史文獻到臨床現場犀角都是用來解血熱之毒用來救命救急的,但就會有一堆懂中文但不懂中醫的華人跟著瞎起鬨:犀角就是為了壯陽,噁心!該禁!

2 經濟學上我也批判過,禁止買賣只會讓被禁止物的租值大增,需求如果依然存在,則供給者冒死獵殺的誘因反而大增。而且因為生意被政府干預轉為地下後,供給的行為也會從「本來可以試圖養殖採角轉為野外獵殺完全放棄養殖嘗試」,反而更無益於運動者原本希冀的物種保育,所謂uninetnded consequence是也。

3 與坊間誤解不同,中醫在許多急重症上效果優異,但在現今的西醫為首的保險制度、司法制度下,失傳是必然。

例如昨日內人午後忽然喉嚨沙啞,到傍晚回到家完全失聲,開口幾乎沒有聲音。

我在左右膝蓋上各下兩針,十五分鐘打完收工可以繼續吼小孩整理房間。

我在醫學院也沒學過能不用藥如此快速見效的西醫治療手法。會不會失傳?可能吧。

尤其牽涉到保險與司法制度。有機會再多談。

4 無論是流行性腦炎或肝硬化門靜脈曲張破裂吐血,脈象上若如病案一和三中的血熱極盛,則涼血解熱毒都可以取得預期中正確的療效。這點是中西醫本質上最大之不同。

西醫看,二者病因、疾病根本不同,前者是病毒後者是肝硬化、前者是高燒昏迷後者是吐血。但中醫看,脈象一樣,病因病機一樣,異病同治是也。

因此我看過無知者稱:沒有中醫西醫,只有現代醫學與傳統醫學。

事實上,中醫西醫思維本質上之不同,必然難以融合。

誠如另一位以脈診出名的國醫大師李士懋教授所言:他雖然學習了所有能學到的西醫知識,但在臨床診斷,依然是謹守中醫思維。二者難以相互套用,頂多參考。